云影凉薄
「 荒 原 燎 夢 」
 

[おそ松さん] 岁除

※ チョロ中心 / 全员兄弟爱

※ 些微色松和速度倾向

※ maybe还有一点长兄和喧哗松的描写

 

 

 

 

轻松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走出家门的时候小松还在家里和空松因为什么事而打打闹闹。两个哥哥没注意到他。有时候他都羡慕这种无忧无虑。至少表面看上去无忧无虑。轻松悄无声息地关上门,从玄关退出来。腿边有什么毛茸茸的暖和的物体蹭了蹭他。轻松低头一看。是一松经常一起玩耍的那只猫咪。他蹲下去摸了摸猫咪的头。从兜里掏出一片肉脯喂给它。

 

他关好门,走在弥漫着烟火燃放后残留气息的街道上。冷风吹过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轻松哈出热气,不停地搓着手,替自己取暖。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阴沉,灰云堆积,像是要下雪了。

 

事实上他最近瞒着兄弟们找到了便利店的一份临时短工。临近年底生意变好,店里忙不过来。才请了短工。这份工作只能干一个来月。很辛苦,工资也很低。但没有上大学,没有好的文凭,作为毫无能力的社会渣滓,能找到这样的打工已经不错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可以去得晚一点。

 

每天轻松大早去打工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起床。无所事事的兄弟们都是要睡到九十点钟的。以往轻松也会睡到那个时候。但现在不行了。他摸黑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尽量轻手轻脚不吵醒其他人。接过母亲准备的早餐然后顶着未亮的天色出门。走在零下几度的清晨中被冻得抖抖索索时想着其他几个还没心没肺地裹在被子里睡懒觉,心里也忍不住会骂骂咧咧一两句。冷飕飕的寒风刮得脸上生疼,刮得那点没褪尽的睡意也醒了。他为了节约一点可怜的路费坚持走路去上班。幸好到了便利店之后开着空调就不会那么冷了。小松偶尔会问他这阵子总是神出鬼没早出晚归在干什么,轻松说白痴长男要你管啊打你的小钢珠去,小松像模像样地假装出哭哭啼啼的样子,哀叹说弟弟长大了变白眼狼了不跟哥哥亲热了好伤心啊寂寞得心好痛啊。

 

妈的谁跟你亲热过。

 

轻松翻了个白眼把长男的哀嚎全部关在门内。

 

轻松在店里负责干一些杂务。只有在人手不够用的时候才去帮忙处理买单。平常要帮忙卸货。跟着其他人一起一箱一箱地把重物往下搬。这种时候轻松就羡慕起十四松的大力气,或者要是有空松哥哥那样的强壮也好,想着自己怎么就是个死宅呢就算跟小椴一起去去健身房都强过现在搬东西这么费力啊。但他又不肯示弱表现出来一点点,生怕店长不要他继续干了。只抽空揉揉自己疼痛的手臂。便利店周围有写字楼,兼卖午间便当给周围的白领们。轻松还得在大冬天浸着冷水洗餐盘。给脾气不好的顾客赔笑脸。

 

他因此没能去成喵酱的圣诞节演唱会。那天星期五。便利店不放假。轻松也没敢请假。怕丢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只好晚上回家的时候躺在被窝里刷刷官推的消息和同好们拍的照片,盼望着之后哪天能出LIVE的录制版就好了。

 

时间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安排,还要小心翼翼看着别人脸色行事。轻松又一次亲身体会到走上社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他这样只能干劳苦工作的社会底层人群来说尤其。怪不得小松哥哥会说还是在家里当个NEET比较舒服。道理是这样讲,工作也确实非常辛苦劳累,但自己有事干,总是会觉得踏实一些。轻松看着周围人光鲜亮丽的外表和畅然谈吐的样子,心里不安着,他发自内心地羡慕着进店来买东西的每一个人,他们每个人好像都有光明的未来,脸上充满了底气和自信,和他这种人不一样。他听见过来便利店的女高中生偷偷嘀咕向同伴说那个小哥长得有点可爱啊虽然有点呆呆的。看他穿着绿色格子衬衫该不会是附近哪所大学的理工科男生吧?心里只能暗暗苦笑一下。轻松害怕自己又回到靠父母养着混吃等死的日子,害怕又被家里那种怠惰的气氛所吞没。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活着外,总还有点别的意义。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想找工作。轻松想至少能自己养活自己。不会成了没父母就活不下去的废物。年前投的几份工作都杳无后续音讯。来年再努力吧。轻松想着这些,又搬起一箱矿泉水走进店内。

 

回家太晚的时候其他人已经睡下了,他小心地绕过睡得乱七八糟的兄弟们,钻进十四松和小松之间习惯性给他留好的空位,钻进已经被两个人的体温烘烤得暖暖和和的被子间隙里。工作完一天后的劳累和疲倦像洪水一样把他淹没。只有这种时候他那颗总是忧虑那个操心这个的脑袋才得以放空,沉入梦乡。虽然没多久就会被身旁两个睡相不好的家伙拳打脚踢。好不容易再睡得迷迷糊糊时又被椴松叫起来陪胆子小爱撒娇的末弟上厕所。除此之外还要应付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每天不得不大清早顶着困乏和黑眼圈去上班。只能中午洗完餐盘之后趴在寒冷的员工间小睡一会儿。

 

但想到空松摸着自己因为长期接触冷水而冰凉泛红的手,给担忧地捂到怀里(他因此还受了一松的瞪视),小松睡前会假装不经意地揉揉自己头说你最近好像很辛苦啊让哥哥给你爱的关怀吧然后强行把自己头搂在胸前睡觉(虽然埋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同胞哥哥的胸并没有什么好高兴的何况长男没有胸肌),还有十四松在凶残的兄弟哄抢中特意藏在袖子里留给晚归的自己的两块梨,梨啊那可是能打败被绑架的次男的梨啊虽然能打败次男的东西多了去了,末弟早上迷迷糊糊把围巾围到自己脖子上嘱咐不要冷着了(虽然裹着一条粉色围巾去上班被同事嘲笑了)。甚至还有他晚上打完工回家喊着好饿时一松一言不发塞到嘴里的拳头。

 

……一松松开攥紧的拳头然后把手拿出去后轻松嘎嘣嚼了两下发现嘴里多了几条脆香脆香的小鱼干。然后四弟一脸嫌弃地去洗手上的口水了。(你既然嫌弃就别把手伸进来啊我还没嫌你手上细菌和差点噎死我呢,瞧你什么猫病,轻松吃着一松强行喂进嘴里的小鱼干想)

 

想到这些轻松又觉得心里暖暖的。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他计划拿这阵子打工的薪水给父母和兄弟们买新年礼物。自己挣的钱。用得也有底气。虽然是六个废柴家里蹲,但过年也要有过年的样子。

 

打工每天持续到晚上八九点,商店早就关门了。礼物是他提前预支了为数不多的薪水,抽中午的一点空闲时间到处去挑然后一件件买齐的。他不敢拿回家里面,就算藏起来也肯定会被发现。同住一间屋的六个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秘密。连他都知道小松在AV店租的光碟啊空松用来当鱼饵的情书啊一松全套的SM道具啊十四松女友给他画的画像啊椴松情人节收到的巧克力啊这些东西分别藏在哪。更别说长男那个什么都知道的混蛋了。轻松拜托了店长让自己把东西在店里的仓库寄放一段时间。今天才全部拿出来。他提着那些鼓鼓囊囊但价值菲薄的袋子走在街上。心里很满足。好像提着什么金贵的东西,能把心里塞满一样。

 

给小松买了打火机,给空松买了皮带,给一松买了猫粮,给十四松买了棒球,给椴松买了一顶新帽子。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但他都拜托店员小姐好好地用纸袋包装并打上缎带了。内心悄悄地希望兄弟们看到的时候能更开心一点。

 

事实上他想到小松的第一反应是『妈的这个人渣长男管他去死』。但想起小时候爸妈外出不在家时,自己发烧,小松急忙忙地背着他去医院的事,又叹了口气,

 

好歹也是长男。虽然他现在游手好闲不干正事,但总归也是六个人里面的老大。

 

他知道小松一直有在偷偷地抽烟。家里的钱不够买什么好烟。他只有在小钢珠赢了的时候才买上一包好的,跑到屋顶上来一根。轻松有一次上屋顶喊他下去吃饭时撞见的。长男回头嘻嘻笑着说不要告诉其他人我还在抽哦,你要不要也来一根?被轻松黑着脸拒绝了。

 

空松那条特别珍惜的骷髅头皮带上次被一松拿去逗猫时抓坏了。一松显然是故意的。他以前开始就经常弄碎空松的墨镜。空松也放任他。对此习以为常,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副又一副一模一样的墨镜。直到一松变本加厉地在他外出时翻到了他放在衣柜里的皮带,拎出来逗猫。猫咪跳起来时挠出了几道爪痕,然后撕咬得乱七八糟。等空松回来的时候他珍爱的皮带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了。轻松以为这次空松总要发脾气了。然而他依旧只是眼泪汪汪地蹲在垃圾桶前缅怀自己的皮带,缅怀了半个小时。一松对此非但没有一丝愧疚,还十分得意。

 事实上轻松几乎用光了和偶像搭话的勇气才走进那家暗黑哥特风格的店忍着羞耻得想要立刻逃离的心对店员说要这条皮带。


一松身上凡是有钱都拿去买猫食喂猫了。基本不会留什么钱给自己用。何况他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给空松买墨镜,先看空松欢天喜地的反应,过几天就给他弄坏,欣赏空松哭兮兮地跪在桌前喃喃着‘一松送给我的墨镜’的样子。乐在其中并且乐此不疲。

轻松觉得除了自家长男是智障以外自家的四男也有猫病。花钱买东西又亲手破坏就为了调戏次男。一松的这个爱好比他当偶像宅还花钱。空松也是惯得他。轻松干脆给一松买了够他的猫咪朋友们吃几个月的猫粮。至少这样一松身上的钱可以留着拿去给他自己用。

话又说回来他凭什么花自己的钱救济这个有猫病的弟弟。

话再说回来,他一直都在拉扯家里面这些弟兄们。

 

就像他们也在拉扯着他一样。

 

他其实想给十四松买个新的球棒或棒球手套,十四松用的那一套早就磨旧了。但他偷偷去区内的体育用品店看了,都买不起,他只好给喜欢打棒球的五弟多买一些球,祈祷着够这个体力笨蛋多打一会儿。心里想等以后能挣更多钱了再给十四松买。

 

椴松私下像女孩子一样娇气怕冷。所以才总喜欢戴帽子。天气还冷着,轻松给椴松买了一顶厚厚的毛绒帽,不知道末弟会不会嘟囔着‘好厚哦戴出去太傻了女孩子会不喜欢的’然后嫌弃。其实自己一直觉得爱戴帽子的小椴挺可爱的。

 

他在空闲的时候坐在便利店后门的水泥台阶上,认真在小本本上用纸和笔计算了自己可以拿到的薪水和买新年礼物需要的价钱。最后失望地发现剩下的一点钱不够他买新一期的偶像杂志。这一期年末特刊正好是喵酱的特别访谈和封面。赠送了DVD光盘。价钱也比平常贵。轻松念念不忘了好久。

 

算计了半天。把给谁的预算抠出来比较好呢?父母的那份礼物肯定是不行了。十四松也首先PASS。其他几个人呢?小椴?怎么可能看见最小的弟弟没有礼物而一脸失望的样子。松野家的哥哥们虽然都没有说,但一个个都疼爱末弟疼爱得紧。那脾气阴暗的四弟?好歹也是弟弟啊。做哥哥的哪里像话。再说他想要一松把钱留着多给自己买点牛奶喝什么的。本来猫背就显矮再不长高点怎么行。还是次男?不不不。空松要是没有标志性的皮带痛度就下降了四分之一,那就不是空松了。何况他挺期待那个笨蛋一脸高兴得不知所措的样子。果然还是那个混账长男吧。行。那就不给小松买好了。抽烟还有害健康呢。

但是一想到闹着‘凭什么就我没有’的满地打滚的长男,轻松就觉得头疼。

 

轻松叹了一口气。他认认真真在脑海里盘算这些盘算了很久,他确实很想要喵酱那期杂志。每天眼巴巴看着货架上的特刊一本本变少被人买走,有几本结账时还经过自己的手,多希望也能入手一本收藏。然而掂量来掂量去,每天在心里纠结好几遍,给谁的也没能放弃。

 

算了。

 

最后他选择让自己失望。

 

 

 

已经是12月31日了,一年内的最后一天。这一年很快就要彻底过去了。就像过往的每一年一样偷偷溜走了。轻松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到了这么大。

 

有时也会想以后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家里蹲下去。现在爸爸妈妈还能挣钱,兄弟们还能无忧无虑地当闲散游民。但要是父母不在了怎么办?总得自立的啊。一直找不到工作怎么办。家里的房子还可以住。可是吃饭呢?六个人日常生活所需呢?

 

轻松想到这些就头疼,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兄弟里面好像只有他在操心这些。其他人都别指望了。那个每天就知道搞赌博的长男,还有痛得根本无法和人好好交流的脑袋空荡荡的次男,指望着他每天能光逗逗猫玩不会拎把刀到街上去砍人就算大幸了的四男,脑子里都是肌肉和棒球的画风从没正常过的五男,就知道泡妹还一点都不关心兄弟们的末弟。谁会有闲心来考虑这种事情?

 

家里面不仅有六胞胎,还都不是什么正常人。真要数落起毛病来一个个都说不完。轻松不得不多拉扯一下他们,有时候觉得自己担当着吐槽役和老妈子,总有唠唠叨叨操不完的心,仿佛自己才是长男一样。但他又清清楚楚知道,虽然小松是个奇迹般的笨蛋,除了竞马和小钢珠平常都不干什么事,空松也整天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就知道满嘴瞎飙英文,但轻松知道,那还是自己家六胞胎里的长男和次男,平常一个个不正经没个靠谱样,真要有什么事自己还是要靠他们。

 

就像初中时一松被小混混欺负,空松和小松笑眯眯拎着武器去和对方干架了。轻松只能抱着弟弟在后面瑟瑟发抖。最后两个哥哥一人挨了一个通报批评的处分。小松回家时还揉着鼻子嘿嘿地笑着。一松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空松上药。空松看起来很疼的样子但又不敢说。长男排着队等了好久,结果一松给空松包扎好之后说累了不负责下一个了,小松转头就来纠缠他。空松在一旁美滋滋地换着角度欣赏一松给他绷带上扎的歪七扭八的蝴蝶结。轻松觉得自己家有这么俩蠢蛋哥哥简直是耻辱。跟打起架时虎虎生威凶狠得像要吃人的模样根本判若两人。他想起两个人堵在小巷子里跟人打架的样子。小松从那时起就已经在抽烟了。他叼着烟头,嘴角笑得无所谓。空松拎着根水管比他站得更前面。暗沉沉的眸子不怒自威。

“是谁还想对我们家的一松动手来着?”

 

他记得自己抱着一松,不停地告诉自己万一小松哥哥和空松哥哥有疏漏来不及挡住的地方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一松。然而还是不停地颤抖着。他在害怕。怀里的四弟紧咬着下唇,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前方打斗的人影,眼神冷静得吓人,仿佛要把眼前刀光血影的光景刻进眼睛里似的。椴松已经让十四松送回家里去了。不能让末弟看见这样血腥的场景。

 

就是那样的小松,转头回家就变成了一个智障。仿佛自家的玄关安了画风变换器。好像那什么来着,对,好像前阵子在阿宅间挺火的那部干物妹小埋一样。空松更不要提了,凶起来眼神可以把小混混吓哭,趴在一松面前就哭唧唧的跟个病猫一样怂。

…就不能让人少操点心。平时也靠点谱成么。

 

他也都知道的,知道长男他一直看着所有的弟弟,漫不经心却又笑嘻嘻地转圜着兄弟间的关系,所以他一直觉得只要是小松的话没什么不能解决的事。而空松一直温柔地对待着他们,温柔得像没有底线一样对他们好。

 

所以他没有丝毫根据地确信着,等到真出了什么事的时候,比他更先扛起这个家的一定是小松和空松。就像和小混混打架时两个人护在他们身前一样。这两个人在余下的一生中,也一定会替他们挡掉风风雨雨。他这么确信着。所以放心地当着一个叨叨着管这管那的老妈子。大家都在,总会有办法的。

 

他明白自己是站在两个人身后的。那毕竟是松野家六子里的两个哥哥。有什么事都让着弟弟们,从不跟弟弟们真正生气,但又对外保护着弟弟们的哥哥。他能做的也只是站在两个人身后替这个家多操点心而已。作为三男,轻松也想尽力做到自己能做的。

 

他能理解椴松对无所事事的哥哥们的嫌弃。有五个成年了还不工作在家里啃老的哥哥并不是什么好意思说出来的事。没用的兄弟们就像你的阴影,总是如影随形地跟随着你。就算你找到工作,像其他人一样走上社会,胞兄弟们还是你不能不管的拖累。轻松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是独生子会不会轻松一点?就可以上大学然后找一份收入固定的工作?还不用想着负担六兄弟。他又摇摇头。松野轻松二十多年来已经习惯了当六分之一,习惯了永远吵嚷个没完的生活,习惯了看着五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令人生厌的脸,习惯了泡完澡后三分之一瓶的咖啡牛奶,也习惯了六人共居在十来平米的狭小房间,每晚钻进被窝时身体两旁令人安心的体温。

他始终是松野家六胞胎中里的一个,他们之中任何人都无法从这个身份中脱离出去。

 

他想兄弟们就这样好了。做他们自己就好了。这么多年了也习惯了。也许有一天他看到像正常人一样的哥哥和弟弟们反而会怀疑他们是不是不正常了。十四松和女朋友约会那段时间大家不都特别紧张他怎么了吗。不正常的兄弟们才是正常的兄弟们。在外人看来无法理解,但作为一家人,总是要包容一下的。别说他们不正常,就算他们是杀人鬼,是犯罪者,是傻子是废物,也是松野轻松的兄弟,给他爱和关怀的同胞相连的兄弟。

 

轻松加快了脚步。想着家里汤锅暖洋洋的香气。熬煮着的菌类和葱段蒸腾出的鲜味。想着气泡咕嘟咕嘟从锅底冒上来的样子。他不知道家里有五本他没舍得给自己买的那期杂志在不约而同地等着他。也不知道二哥收到礼物会眼泪汪汪地扑上来再被四弟一脚踹飞连滚带爬跌到角落里。他不知道明年会是什么样子。不知道这个养着六个家里蹲的艰难拮据的家会不会变得好一点。生活好像还是没什么曙光和希望。明年会找到一份好的稳定的工作吗。自己会变得有用一点吗。这一切都再说吧。今天是过年,是一年中特别的一天,是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开心的时候,是生活在社会底层、毫无用处的人渣们也有资格觉得幸福的日子。新的一年就要来了。街道上弥漫着喜庆的味道。而他正在朝着家里走去。

 

 

FIN.

————

一直想写这个,竟然在除夕过去之前及时赶了出来。应个景。

大家新年快乐。>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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