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凉薄
「 荒 原 燎 夢 」
 
 

[カラ一]和保健医的二三事4

 01 02 03 05

* 时间线挺早,没交往

* 虽然没交往但是弥漫着严重的恋爱臭

 

 

一松老师和空松君吵架了。

 

非要一松讲缘由的话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事实上他并没有闲到特意跟一个高中一年级的小崽子过不去。那天空松来的时候隔壁班的保健委员刚走,女生活泼伶俐地跟他挥手道别,一松礼貌地微笑着送走了她。回头就看见空松虎着一张脸。上来开口说话的语气也硬邦邦的。「老师就那么喜欢女孩子啊。」

 

妈的吃错药了专门跑这里来给我甩脸色?

 

空松脸色不好一松当然脸色也不好,他这种在家里横行霸道上天入地的脾性,怎么可能当着空松的面跟他软下去,两个人话越说越急,没几句就吵了起来。一松讥诮地讽刺他,「难道我还指望你天天没事儿找事儿到我这里添乱?」

 

空松被他杵得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反驳,一气之下撂了一句「老师不喜欢的话我就不来保健室了」。

 

甩手走了。

 

一松给撂在那半天没缓过神。回过神来气得牙痒痒。

靠他妈的还是我天天绑你来我这儿不成?还没说你妨碍保健室老师工作呢。爱来不来。

逼犊子能耐了还。

 

空松说到做到,两个人大吵一架后,那之后一周真的没来找他。

 

妈的…

说不来还真不来了啊……

 

一老师稍微有点寂寞。

 

他当然不想和空松吵架。好端端的吵什么架,还是跟学生,太掉份了。但是要他拉下脸来去跟空松服软和好根本没可能。对方自己来碰的瓷,难道还要去赔礼说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空松那天到底发什么生理期脾气。想想还气得慌呢。

 

没了个吵闹不休的家伙天天不懈地来讨打,保健室清闲了许多。一松又恢复了空松进校以前的悠闲日子,每天没人来的时候撸撸猫,睡睡午觉,和小松一起站在天台上讨论哪个女学生的裙子最短。惬意自在倒是惬意自在,就是反而有点不习惯。

 

空松篮球队的队友脚扭伤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送他来。

一松见着他来,下意识问了句,「今天不是松野了啊」。

队友连连点头,像逮着什么大新闻一样跟他说,「是啊是啊老师,以往他不都抢着要来吗,我今天问他,结果他不知道什么毛病,竟然说要练习,叫我换个人陪我一起。」

一松挠了挠头,没说出话,蹲下去给他看脚伤。

 

下午他端着茶杯,懒洋洋地在窗边看风景,正巧碰上空松的班上体育课,在外边运动场上踢足球,死小子刚刚踢进一个射门,和同队的男生扑在一起欢呼,脸上的笑比午后的日光还灿烂,想注意不到都难。

 

一松心烦意乱把窗子一关,趿拉着拖鞋走回办公桌前坐着继续处理资料。

烦死了。不来就不来。惦念着他干嘛。乐得清静。

 

 

轻松来他办公室逮偷懒溜号的小松。

「小松哥呢?」

 

「不在。」

轻松绕着检查了一圈帘子里,确认小松确实不在。

又疑惑地问他。

「空松呢?」

 

「…不在,话说为什么会在啊。」

一松比他还疑惑。

 

「会不在才比较奇怪吧。吵架了?」

 

「…」


「果然。」

 

一松被这么明晃晃地戳穿,忍不过,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反问:

「他又没病为什么会在保健室?」

 

「我以往十回来十回都在,每次看着都生龙活虎活蹦乱跳不像有病的样子。」轻松淡淡地叙述。「哦,对,就差黏到你身上去了。」

 

「……」

 

轻松也懒得在学校里到处去找小松了,干脆拉了把椅子坐下来要跟他谈心,「说说呗?我看他喜欢你可喜欢得紧了,怎么还能闹起架来?」

 

一松不想谈这个话题,扁着嘴小声嘟囔。

「轻松哥哥你是妇联主任啊瞎管这么多八卦。」

 

「今晚的牛排没你的份了。等着吃一盘子生菜吧你。」

轻松平淡地一推眼镜。

 

「……哥别啊哥。」一松立马认怂。吃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头等大事,惹家里谁都不能惹这个哥哥。

 

轻松把手肘撑在桌子上,支着头,探究的眼神慢条斯理地打量着他,只有嘴角挑了丁点儿恶劣的弧度,「本来只是出于关心一下师生关系友好的角度才问的。我可没说是八卦啊?」

 

一松生无可恋地捂住了头。

那就麻烦你不要用街道办老阿姨上门来调停家庭矛盾一样的语气好吗?!



当然一松最后也只能告诉他,莫名其妙地吵了一架。

轻松语重心长地摇着头说,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一松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都是三胞胎装什么过来人。仗着和大哥谈了个恋爱了不起似的。

 

 

周二上午下着小雨,一松讨厌这种阴冷潮湿的天气。他体寒,碰上雨天就会手脚发冷。上午的保健室没什么人来,他披着件外套,在椅子上缩成一团窝着看书,捧着一杯加了蜂蜜的热牛奶在手心里取暖,小口小口地喝。

 

约莫第二节课的光景,保健室外面传来吵嚷嚷的动静,一片混乱。一松刚要起身看怎么回事,门就被打开了。几个学生慌慌张张闯进来。

为首的男生身上背的是发烧昏迷的空松。

 

一松愣住了。

 

送空松来的学生叽叽喳喳围着他七嘴八舌说明情况,说正上着课呢咚一声就倒下去了。

那一瞬间他呼吸有点窒。

嗓子干得难受。

 

一松没辙地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指挥他们把空松放到保健室的床上,打发学生们说回去上课吧,这里我来就好。


关上门他才转身去看躺在床上那个发烧昏迷的家伙。空松紧闭着双眼,脸色潮红,呼吸粗重,被汗液打湿的头发杂乱地粘在额角,胸膛一起一伏着。一松摸了摸他额头,烫得吓人。


他心里面被乱七八糟的情绪塞满了,像棉花一样鼓鼓攘攘的,堵得难受。手颤抖着伸到一半想去摸摸空松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又恨不得给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混蛋照着脸来一拳。最终什么也没干,没头没脑地在床边踱来踱去绕了个几圈,总算想起自己保健医的本职来。


他一个人默默给空松挂上点滴,替他擦了汗,敷上毛巾。忙活半天,完了坐在那里,看着他。无意识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又赶紧掐掉。心里面烦躁得慌,

我凭什么不回去工作要在床边守着这家伙啊。


但他又移不动脚,干脆就坐在那里托着腮生自己闷气,也生还没醒的空松的气。


没见死小子这么安生过。



空松一直昏睡到快中午才醒。他虚弱地睁开眼睛,看见视野里的一松,眨巴几下意识到自己在哪儿之后,摇摇晃晃地撑起来,就想要下床,

「对不起老师,我又给老师添麻烦了,我这就走…」

 

一松一把把他摁下去。

「还烧着呢走什么走。渎职的话我哥要扣我工资的。」

 

空松盖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可怜兮兮看着他。

「一老师只是因为责任才把我留在这里吗…是不是很不想我呆在这儿啊…」

 

一松拿他没辙,叹了口气。他再也生不起气了。牵起空松那只没打点滴的右手,摁在自己胸前。头扭到一边。

 「说吧,怎么回事。」

 

「昨天不是下暴雨嘛…」

空松开始前情提要。

 

「我知道。」

一松一听,怕他要开始长篇大论渲染气氛抒情,赶紧出声打断。

 

空松眼睛一闭,拗起脾气来。

「…老师凶我,我不讲了。」

 

一松恨不得弄死他。

「让你赶紧讲重点。」

 

空松这才又睁开眼睛,扁着嘴嗫嗫诺诺地交代,

「之前一老师在巷子里喂的那窝野猫…我怕它们淋雨…就去看了看…」

 

「笨蛋啊你!我早就把它们转移到没雨的地方了!」

 

「唉唉唉老师我是病人!!!怎么能打病人呢有点职业操守好吗!!!」

空松护着头狼狈地抱头鼠窜。看一松气鼓鼓的样子,又委屈地嘟哝。

「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嘛…」


「淋个雨就烧成这样?回去没洗澡?」

一松没好气问他。

 

「洗了…然后早上醒的时候发现踢被子了。」

空松老老实实地承认。

 

一老师刚刚缓和一点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把空松摁在被子里进行了毫不留情的第二轮暴揍。

 

「老师我这是坦白交代!!不是应该从轻发落吗!!」

空松捂在被子里进行第二轮的嗷嗷惨叫,末了探出头来委屈地控诉,「怎么会有一老师这种毫无医德和师德的保健医老师。」

 

一松冷笑一声反唇相讥,语气里净是讽刺:「怎么会有你这种都高中了还因为发烧晕倒被送到保健室来的傻逼。」

 

空松扁了扁嘴哇一声扑到他怀里,「老师说话好过分哦。我都生病了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嘛。」

 

一松也没推开他,哼了一句表达蔑视。「不知道是谁先挑起战争的。」

 

空松没话反驳,只好委委屈屈地乖乖躺回床上。



一松叹口气又心软了。他起身用手拨开对方凌乱的额发,拿额头去碰空松的额头。

「发了烧怎么不来保健室。」

 

「老师不是不乐意见到我嘛…来的话怕老师讨厌我嫌我烦…」

 

「是你自己说不来的!」

一松气得要死,恨不得再揍他一顿,又心疼得慌。

 

空松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怯怯地看一松,很小声地问他。

「我是不是又惹老师生气了啊…」


一松斜乜了他一眼。

「本来就没生你气。」

 

「那我硬撑着一星期没来找一老师不是亏了啊!」

空松一声惨叫。

 

一松被他逗笑了。戳他一下。

「你也知道你是硬撑着不来的啊。」

 

空松哭兮兮地找他撒娇耍赖。「我不管,老师要补偿我。」

「怎么补偿啊?」

 

空松眨了眨黑亮的眼睛,从被子里朝一松伸出手臂,去搂他脖子。

要他抱。

 

一松顺他的意,托着空松的背,用了点力把他拉起来。空松搂紧了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往他身上靠,一松顺势把他抱进怀里环住,伸手在他背上从上往下轻轻抚摸。空松还发着低烧,身上温度有些烫。一松不自觉把力道又放轻了一点。

 

空松埋着头,搂一松搂得紧紧的,像条小狗一样拼命往他颈边蹭,说出来的话含含糊糊带了点鼻音。

「我天天都好想一老师…」

 

一松揉了他一会儿,把搂着自己腰死活不撒手还埋在自己颈间死命蹭的小鬼抠出来,摁回被子里面仔仔细细裹好。「好了,别着凉。」

 

空松乖顺地任他把自己塞回被子里,半天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伸手在自己身上摸摸,

 

没穿上衣。

 

再摸摸腿。

 

裤子也没穿。

 

浑身上下就一条内裤。

 

后知后觉了好久的松野同学登时脸涨得通红,震惊得手忙脚乱话都说不顺畅,「老师我我我我衣服……」

 

一松好整以暇地瞄了他一眼,

「我帮你脱的,你的同桌男生帮你脱的,或者你的前桌女生帮你脱的,你比较想听到哪一个回答?」

 

空松捂在一松给他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嘿嘿地傻笑。

「老师这么说就一定是老师帮我脱的了。」

 

一松没趣地嘁一声。

「啧死小子怎么这么无趣啊都不咬钩。倒是猜女生给你脱的啊,我还能嘲笑你一下。」

「啊…」

这次反而是空松红着脸怔住了。他把脸埋进被子里遮住发烫的脸颊,「还真是一老师帮我脱的啊…」

 

「出了一身汗,帮你擦一下。」一松对他的反应嗤之以鼻,「体检的时候都看完了。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对你们这样的小崽子又没兴趣。」

 

「可是老师那天流鼻血了。」

空松又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不合时宜地拆穿他。「纸巾还是我给你的。」

 

一松怒气冲冲一拍桌子。

「妈的我那天恰好火气重不行吗?!!」

 

谁知道轻松那天早上犯什么神经要煮红枣稀饭啊!

 



空松肚子咕嘟咕嘟叫了几声,他才意识到已经快中午了,叮嘱床上的病号不要乱跑乖乖呆着,出门去食堂打了些粥和菜回来,喂空松吃了。空松烧还没有彻底退,方才又和他闹了一阵,现下精神不太好,病恹恹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张嘴接受喂食。

 

「老师,我有个任性的要求…」

在一松冲洗饭盒的时候,空松从帘子里探出头来,忐忑地跟他说。

 

「什么?」

一松没回头。他洗好饭盒,擦干净放回桌上,顺带擦了擦手。这才走回床边,伸手去揉了揉空松头发。「发着烧就好好休息。别净想些有的没的。」

 

「就是,那个…老师可以陪我睡一会儿吗……」

空松小心地观察着他表情,小心翼翼地说。

 

一松看着他没说话。


「那个…不是保健医生的本职工作,老师拒绝我也可以的…」

空松局促不安地揪着被角,又小小声地补充。尾音有点耷拉。

 

两个人对视着,一松没几秒就妥协了。他返身去锁上门,扯下身上的白大褂扔到一旁的旋转椅上。空松在同时露出了称得上是惊喜的表情,他欢呼一声掀开被子迎接一松。

 

我只是不想看这张充满期待的脸露出失望的表情而已。

一老师一边把裤子也脱掉一边跟自己强调。

 

还没等他完全躺进被子里,里边的小鬼就手脚并用地缠了上来,抱得死死的。一松把他的头托起来一点,让他枕在自己手臂上。拍了拍脑袋。「睡吧。」

 

空松手搭在他腰上,还不老实地在他衬衫下面到处摸索。而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不讨喜。

「老师,你肚子上有赘肉。」

「闭嘴!多管闲事!」

 

空松嘿嘿笑着,没一会儿就拉着他衣角睡着了。嘴角还流着口水。

一松被他整个熊抱着,恍惚觉得这温度熟悉而温暖。脑袋不禁也有些昏昏沉沉。

 


反正下午闲来无事,一起睡一会儿好了。

他想。

 

FIN. 

 

写着写着根本忘了这俩人在吵架也根本忘了还没交往

 

看了看3,这一篇也是拖了很久……

下更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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