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凉薄
「 荒 原 燎 夢 」
 
 

[三馆中心]人狼游戏(last night)【下】

<上>

 

 

 

 

 

 

「昨天晚上死的——」

 

第三夜結束之後,赤葦宣佈天亮,讓大家睜開眼睛,隨即宣告前一晚的情況。他將場上的人看了一圈。最後視線停留在猿杙身上。

「是猿杙前輩。」

 

猿杙慢悠悠點點頭,坦然接受這個已經預料到的結果。

 

木兔淚汪汪地看著他:「Saru!我會記得你的犧牲好好活下去的!你永遠活在我心中!」

 

「木兔前輩麻煩不要像列夫一樣說些令人誤解的話……你看猿杙前輩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你了。」赤葦替猿杙解圍。

 

「話說只死了猿杙一個人,也就是他昨晚沒有用毒藥嗎?」大地思考著赤葦給出的情報,進行推理。

 

「也許是怕毒錯人,毒到村民方吧。」月島跟著分析,「畢竟現在場上剩下的人不多了,小心一點為好。毒藥如果沒有確定把握的話還不如不用。」

 

大地環視四周,數了一數人數:「嗯,現在場上還有我,黑尾,月島,木兔,木葉。總共五個人。的確沒有嫌疑特別大的人呢……猿杙這樣做是正確的。」

 

「另外,」他接著往下思索,「猿杙被殺了的話,應該是真女巫,人狼怕留著毒藥對自己不利。這樣的話,按猿杙的說法,木兔就坐定是村民了。」

 

「我覺得他除了村民之外長得也不像其他的。」黑尾用手撐著下巴,興致缺缺。「一看就沒什麼用。」

 

「木兔前輩每一局都就差在臉上寫“我是村民”了。除了腦子錯亂當人狼跳晴天那次。」月島也興致缺缺地聳聳肩。「我本來也不太懷疑他。」

 

木兔揪住每一個槽點不肯放過:「黑尾你才沒什麼用!還有腦子錯亂是什麼啦月月!我那是機智好嗎!機智!!!!!」

 

「其實木兔也是當過一次不怎麼稱職的占卜師的。」木葉想起前一天晚上那局,替月島補充道。

 

「木葉你真的是在替我說話嗎。」木兔聽著形容詞仿佛有點不對。「還有黑尾月月你們兩個剛才又聯合攻擊我!我覺得我開始的懷疑有道理!你們倆老實交代是不是人狼!」他現在坐穩了村民身份,底氣十足地沖兩個人吼道。

 

「不,我們攻擊的是你的智商,不是你的身份。我們的意思是相信你是村民。」黑尾十分誠摯地糾正木兔的錯誤觀點,「你當好你的村民別搗亂就行了。」

 

「而且我也沒有跟黑尾前輩抱團啊。幹嘛要把我們放在一起說。」月島扁著嘴挺不樂意。「說不定我和黑尾前輩不是一邊的呢。」

 

「噢——月月的意思是你是狼咯?」黑尾抓住話里的含義,挑起眉頭問他。

 

「意思是說不定你是狼好嗎。」月島冷著臉反駁,絲毫不動搖。

 

木兔大手一揮給他們下定結論,「行了行了別爭了。你倆都是。」

 

黑尾甩给他一个白眼,「木兔你區區一個村民就好好呆著別瞎搗亂行不行,當什麼暴民呢你。你這智商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我覺得木兔前輩就是因為這個智商才活到現在的。你看夜久前輩那種聰明人就活不久。」月島認真地說。

 

「有道理。」黑尾難得讚同月島的意見。「木兔這是傻人有傻福啊。」

 

「喂木兔,我覺得他們本來挺不對盤的,只要說到你的事情他們就變成了統一戰線……」木葉用手肘捅捅木兔,小聲地在他耳邊說。

 

「木葉你吵死了啦!閉嘴!」木兔惱羞成怒。「還有黑尾月月你們真的夠了啊!」

 

「好了好了,認真討論。」大地制止他們。「現在這個局面,有點棘手啊……」警長摸著下巴思考,「我們之前應該票出了至少一頭人狼。不然現在3對2的話已經結束了。灰羽和小見至少有一個是人狼。我現在還是覺得灰羽可能性比較大。現在還沒其他人跳的話,小見多半是真丘比特吧。但是他在場上的話太混亂了……所以昨天總之就先把他票出去了。」

 

「嗯……按猿杙說的,情侶是晚上死的,所以不可能是人狼戀。那就是列夫和小見里有人狼了。就看是一個還是兩個。」黑尾收斂起打鬧的模樣,跟著大地認真分析。

 

「如果小見やん也是狼,那場上只有一頭狼了。」木葉提出樂觀的可能性。

 

「今天投票最好慎重一點。」月島表情凝重,「如果場上還有兩頭人狼,我們今天再票出一個村民的話,村民和人狼人數相等,人狼就贏了。」

 

大地點點頭讚同他的說法。「月島說得在理。最好做好最壞的打算。所以要謹慎投票。」

 

「反正我一定不會被票。」木兔得意洋洋,表情十分輕鬆。

 

「木兔蠢貨。要是還剩兩頭狼我們又投了民,遊戲就結束了,你活著也沒用。好好思考啊。」黑尾恨鐵不成鋼,恨不得去敲他一下。

 

「那是當然的啦黑尾。你們每個人搞不好都有嫌疑!本大爺可是現在場上最清白的村民呢。要引領村民陣營才行。我身上的擔子很重啊!」木兔叉著腰洋洋自得,自我感覺良好。

 

月島推了推眼鏡,給他潑冷水。「木兔前輩這麼跳,小心晚上就被人狼咬死了。」

 

木兔聽月島這麼一說頓時大驚失色,「月月你晚上要殺我嗎?!拜託了不要殺我殺黑尾吧!(黑尾:喂!)我還想盡量活久一點!我請你喝碳酸飲料!」他著急地恳求月島。

 

「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月島十分無力,「我又不是人狼……你去跟人狼說不要殺你啊。」

 

黑尾痛心疾首地搖頭:「木兔你這種人去當間諜的話賣隊友簡直不要更快些。」

 

「黑尾前輩竟然覺得木兔前輩可以出任間諜這一職位,那他的上司一定腦子壞掉了。」月島冷酷無情地吐槽。

 

「喂你們兩個又一唱一和!還有赤葦你不要在一邊笑!」木兔怒,「不管人狼是誰都好不要殺我啊!」他朝其他幾個人嚷嚷道。「完事兒之後保準有你們好處!」

 

「我都不知道怎麼吐槽比較好了。木兔前輩這麼光明正大地籠絡人狼真的好嗎。」赤葦撫著額頭。「話說人狼要是會聽你的才怪了吧。」

 

木葉推著他拼命搖,「木兔你有點骨氣行嗎!就算你活到了最後,輸了遊戲的話也沒用啊對不對。」

 

「那總之,」大地決定不去管吵吵嚷嚷瞎添亂的木兔了,繼續分析場上情況。「除開木兔的話,還有我,月島,黑尾,木葉四個人。今天要選一個票出去。嘛。我的身份只是村民。占卜師應該占過我了吧?現在形勢比較嚴峻,差不多可以選擇表明身份了?如果有驗到在場的誰是村民陣營的話就說出來,至少可以縮小排查範圍。」他轉向大家問道。

 

場上沉默了一會兒。

 

月島歎了口氣,「我猜占卜師已經不在了。如果還在的話今天怎麼也該跳身份了。」

 

「那也就是毫無頭緒了呢。」大地沉吟著。「這樣吧,」他開口向木兔問道,「木兔你覺得誰比較像人狼?」

 

「我嗎……」木兔難得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向大地反問。「話說剛才小見的遺言表示了對澤村你的懷疑,你是不是也該澄清一下了?」

 

「關於這個,」大地鎮定自若地解釋,「我一開始爭取警長時就說了占卜可以驗我。我作為警長,占卜師一定很註意我的身份。如果真的驗了我的話,那我不就立刻暴露了嘛。」

 

「但是你既然都有勇氣這樣說了,占卜師很有可能相信你的身份不去驗你。說不定你是在賭占卜師不會驗你?」黑尾保持戒心,「而且現在占卜師不在,無法確定澤村你的身份,這個論點不成立。」

 

「那還有,之前兩天白天我們票了列夫和小見對吧?我們之前分析過裡面肯定是有狼的。而且兩個人都是我歸票的對象。如果我是人狼,不可能歸票同伴吧?同伴死的時候也不會把嫌疑拋到我身上吧?」大地又提出這一點。

 

「但第二天白天大家都在懷疑小見やん,你會不會是因為怕暴露自己才跟著歸小見やん的?犧牲同伴來換取場上其他人的信任。」木葉也保持疑慮。

 

「但是沒有確切證據說小見是人狼。我完全可以保他,歸票給其他人。而且他死的時候還在讓你們注意我。」大地搖搖頭。「人狼死的時候不會把嫌疑推到同伴身上。如果他不那麼說,我現在也不用費力解釋。」

 

「有可能兩個人都是人狼,遺言那麼說是為了向澤村前輩推鍋。」月島思考,「澤村前輩的行為都還算合情合理。對列夫的懷疑也有道理。我暫且還是相信澤村前輩是村民。但也有可能小見前輩那麼說是為了讓澤村前輩以此為依據辯駁,風險也有點大就是了……我不太確定。覺得被票的兩個人是狼的可能性比較大。」

 

「但是澤村當人狼的時候真的很可怕欸。一臉深不可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我現在都後怕不敢徹底相信他。」木兔捂著胸口。「而且我現在也看不出其他人誰是狼……」

 

「木兔你可以再想想。我做的所有行為都問心無愧。」大地依舊沉著冷靜。

 

黑尾皺著眉頭在努力思考。場上一時陷入了沉寂。

 

「我有一個想法,可以聽聽嗎。」月島打破了僵局。「其實我覺得木葉前輩非常像人狼。」他筆直地注視向梟谷的三年級。

 

「?!怎麼嫌疑突然轉到我頭上來了。我只是個村民啊。」木葉茫然地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月島你說他是人狼有什麼理由嗎。」大地問。

 

「嗯……因為我昨天跟木葉前輩當了一次隊友。大概有一些了解。」月島眼神清明地注視著木葉,對方正在托著下巴聽他講想法,他仔細地敘述,「依我昨天的經驗和觀察,木葉前輩是對危險非常注意的類型。如果木葉前輩真的是村民的話,會更加坦然、理直氣壯地參與討論,表達自己的意見。因為他雖然看上去好像挺呆的那樣子(木葉:……喂),但其實腦子轉得蠻快的,也很敏銳。但是今天全程都沒有說太多話,像是在隱瞞自己,不被大家注意到。我覺得他是怕露出什麼破綻。綜上所述,現下木葉前輩給我的感覺最像人狼。當然,這只是我出於個人看法。也不一定確定。但我有強烈的感覺。反正我這一次會投木葉前輩。」

 

「這樣哦!月月這樣一說感覺好像是這樣?!確實很像呢,那我決定了我也投木葉!」木兔思考了不一會兒,還沒等木葉開口說什麼,就飛快地下了決定。

 

「喂木兔!你寧願相信外校的都不相信隊友嗎!」木葉氣急敗壞。

 

「我就是相信你才投你的!」木兔振振有詞,十分堅決。

 

「……」

面對這樣的說辭,木葉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話反駁他。

 

「既然木兔作為隊友也這麼覺得。」大地沉吟著點點頭,「那好吧,我也相信我們隊一年級優秀的頭腦。我跟他投木葉。」

 

「月月這樣說了總是沒錯的!那就票木葉吧。」黑尾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對月島死心塌地。

 

「木葉前輩我看我們可以跳過順序發言和投票環節了。直接發表遺言你看怎麼樣。」赤葦好心地拍拍他。「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木葉頭疼地扶著額,「我真的只是個村民。不太清楚情況才沒有說太多。……月島一定有問題。」

 

「那麼,第四天白天木葉前輩被票出局。現在場上還剩4個人。」赤葦見他說完了,看了周圍一圈,宣佈道。

 

「遊戲結束了嗎?」黑尾急著問他。

 

「沒有。」赤葦平靜地搖了搖頭。「遊戲還在繼續。天黑請閉眼。」

 

黑尾露出了驚異的神色,他掃了大地和月島一眼,似乎在思考這兩個人誰是人狼。大地也一臉凝重。月島也是同樣的表情。遊戲在沉重的氣氛中進入了第四夜。所有人都在按捺住焦急,等待著天亮。

 

流程走完之後,赤葦宣佈。

「昨晚死的是澤村前輩。」

 

大地像早就預料到一樣點頭,神色自若。「我猜人狼差不多也想除掉我了。」

 

「由於死者是警長,可以把警徽移交給信任的人,讓他繼承警長的權利。」赤葦陳述。「雖然沒有遺言,但可以說明移交警徽的原因。」

 

「黑尾和月島我都不能完全相信。」大地輕聲歎氣。接著繼續講道,「我被狼殺了,證明我確實是民。我本來也以為剛才票出木葉應該結束了的。現在看來場上還有一頭狼。黑尾剛才在懷疑我,我不能確定他是出於村民的立場,還是人狼想向我推鍋。月島說木葉是人狼我本來是相信的,但現在遊戲沒結束的話,我也不能徹底確定月島是民。所以警徽就移交給唯一的村民木兔吧,交給你決定了。」他把面前的警徽牌推到木兔面前。

 

「誒誒誒誒給我嗎!」木兔吃驚,「澤村你竟然這麼相信我!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他握著拳頭表達決心。

 

「澤村前輩只是相信你的身份而已。」赤葦就算只是在旁觀中也忍不住吐槽。「木兔前輩最好有一點自知之明。」

 

「情況已經很清楚了吧?黑尾前輩是人狼。」月島搶先開口對木兔說。

 

「是很清楚啊。月月你是人狼。昨天白天指認木葉是狼,騙取我們的信任,把木葉投了出去。」黑尾不甘示弱地反駁。「到現在還想騙木兔。」

 

月島反唇相譏,「黑尾前輩知道木葉前輩是人狼吧?為了不暴露自己才跟著我們投的。一開始懷疑澤村前輩也是因為想把澤村前輩投出去,結果沒想到我察覺到了木葉前輩的身份,加上木兔前輩和澤村前輩都相信我。才不得已跟票的。」

 

「我懷疑澤村是出於村民的立場。你一直表示相信澤村才是為了讓自己不要受到警長的懷疑吧?想減輕自己嫌疑。」黑尾替自己說明。然後一臉痛心地看著月島。「我剛才明明那麼相信你說的話。月月你辜負了我們村民的信任竟然還好意思反咬一口。都到最後關頭了差不多放棄掙扎了怎麼樣?」

 

「該放棄掙扎的是你。藏得很深嘛,人狼。我就說隱隱覺得黑尾前輩不對勁。」月島冷著臉不領情。

 

「夜久第一夜就被殺了,如果我是人狼的話,像月月你這麼聰明我怎麼可能把你留到現在。」黑尾繼續辯駁。

 

「那還真是謝謝黑尾前輩不殺之恩了。你會後悔沒有早點殺了我的。」月島在言語上針鋒相對,不肯退讓分毫。

 

木兔一臉茫然地看著兩個人爭吵。赤葦有些頭疼地幫他解說。

 

「反正現在他們倆肯定是互投,這兩人裡面肯定有個人狼。一切就看木兔前輩你的投票了。」

 

木兔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是這樣嗎!我的投票決定了遊戲的輸贏嗎!我身上擔子好重。我要加油。」他如臨大敵一般緊張。

 

「木兔你想,昨天木葉被票出去后我問了赤葦遊戲有沒有結束對吧?那是村民才會問的話,因為月月作為人狼是知道遊戲還沒結束的!」黑尾還在堅持說服木兔。

 

「黑尾前輩是想好了要這麼說當時才問的吧?」月島冷笑一聲。「心機真深。」

 

「還有,」黑尾抬頭看了月島一眼,繼續對木兔說,「月月為什麼要殺澤村。因為他一直表示相信澤村,覺得澤村可能相信他,會把警長給他。你又是村民。這樣就佔有絕對優勢,可以以警長相信自己的理由指認我是人狼,以此說服你也投我。但如果把我殺了,留著澤村的話,警長有1.5票,又知道他是狼,他很難翻盤。因為剛才澤村有人狼的嫌疑,我殺月月留澤村還可以指認他是狼。所以如果我是人狼是不會殺澤村的。」

 

「黑尾前輩也不可能留著澤村前輩吧?澤村前輩同樣知道你是人狼,肯定投你。你現在還可以像這樣找出一大堆理由來推鍋給我。」月島以同樣的理由反駁。

 

「行了行了我就聽懂一件事。」木兔揮揮手打斷他們的爭論。「就是不管你們誰是人狼,昨晚都一定會殺澤村。所以你們爭這個也沒用。」

 

「……你懂了這個也不容易。」黑尾真心實意地感慨。

 

「木兔前輩,相信我。我們就差最後一步就能勝利了。之前一路都是我和澤村前輩配合分析揪出人狼走過來的,最後這一次一定要相信我。」月島言辭懇切地勸他。

 

「不要相信他啊木兔!你忘了第一天我們被月月騙得多慘嗎!」黑尾怒吼。

 

「黑尾前輩請不要把以前的情緒帶到這一局來。」月島皺眉。

 

「啊啊啊……」木兔苦惱地抓著頭髮,一臉糾結。「我可以尋求場外協助嗎赤葦!有沒有人能告訴我些什麼!」他向赤葦求助。

 

「現在場上還存活的只有你們三個。其他人都不能發表言論。請木兔前輩自己決定。」赤葦鐵面無私地拒絕了他。

 

「木兔前輩!」

 

「木兔!」

 

月島和黑尾帶著急躁的語氣叫喊著他的名字,都想讓他相信自己而不是對方。

 

場上沒有人說話了,靜得連一根針落下的聲音都能聽見。木兔一個人蹙著眉頭思考,其他人都耐心等待著他的決定。良久,木兔終於像下定決心一樣開了口:

「我決定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紧张地注視著他。

 

「我投月月。」

木兔一臉鄭重地說。把所有的勝負都賭在了這句話上。

 

「所以木兔前輩是決定好了嗎?投月島。」

赤葦再次確認他的意見。

 

木兔神情凝重地點頭。等待著赤葦宣佈結果。

「對。投月月。」

 

「那麼,今天是月島被票出局。」

赤葦宣佈。

 

月島輕微地歎了一口氣。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黑尾高舉雙手興奮地大聲歡呼起來:「耶!!!!!!!!贏了!!!!!!!!!!!」在旁邊按捺著等待了許久的木葉和列夫也跟著歡呼起來。兩個人興沖沖跑過來跟黑尾擊掌。

 

木兔傻了眼:「什麼!所以黑尾你才是人狼嗎!!!!!可惡!!!!竟然費盡心思騙我!!!!」他怒斥黑尾。

 

「為了勝利我什麼都可以做!」黑尾得意得尾巴都快翹上天了。還不忘感謝自己損友最後的棋差一招。「多虧了你的協助啊木兔。」

 

「可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木兔十分有气势地抱著頭慘叫,後悔不已。「我剛才怎麼就相信了你這個老奸巨猾的混蛋!!!我對不起大家的信任!!!!」

 

「沒事沒事,你也挺不容易的。」猿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剛才那個情境確實讓人不知道如何選擇是好。換做是其他人處在你的位置也無法很好地判斷的。不要自責了木兔。你已經盡力了。」

 

「那個……」在人狼們一片喜氣洋洋時,月島舉起手。

 

「嗯?月月你還想說什麼?」黑尾已經確認自己的勝利,十分得意地問他。

 

「我是獵人。」

月島眨眨眼睛,平靜地宣佈。

 

「……」

「……」

 

黑尾和木葉喜悅的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只有列夫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手足無措地看著兩個同伴的反應,感覺應該是什麼不妙的事情:

「怎麼了……月島是獵人的話……意思就是……」

 

「就是他死的時候,可以射出子彈,帶走場上的一個人一起死。」赤葦替他回答道。他轉向月島,以探詢式的語氣問道:「所以,你——」

 

「嗯。」

月島點點頭。語氣淡然。

「我要帶走黑尾前輩這頭人狼。」

 

即便知道這個回答早已註定,赤葦還是在聽了月島確認的答案後,才重新宣佈道——「那麼,月島被票出局,帶走黑尾前輩,場上只剩下木兔前輩,所有人狼死亡。村民陣營獲得勝利。」

 

這次換作本已放棄希望的村民陣營歡呼起來。

 

夜久一直在旁圍觀整個辯論過程。本來也替木兔的錯誤決定歎了口氣。在月島說出自己的身份之後眼前一亮,「噢——」了一聲,露出驚喜的神情。

「這波反殺漂亮。」他沖月島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月島羞赧地撓著後腦勺。「夜久前輩過獎了。」

 

「最後光顧著隱藏身份和找論據辯倒月月了……太緊張竟然忘了獵人這回事…………」黑尾遭受打擊過大,跪倒在地,神情恍惚。

 

「其實我也忘了……因為一直沒有提到獵人。我光在緊張木兔到底會投你還是投月島了。」木葉同樣捂著臉檢討自己。

 

「哎……」前後反差過大,在赤葦宣佈完以後,木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頓時眼淚都要下來了。「所以贏、贏了嗎!!!!!月月太棒了!!!!!!」他衝上去熱烈擁抱月島。

 

「木兔前輩放、放鬆一點喘不過氣了…………」月島揮舞著手臂艱難求救。

 

「話說月月你既然是獵人的話就早一點說出來啊!!!我也不用糾結那麼久!!!因為投錯票後悔了好一陣!!超不甘心的剛才!!還以為因為我的錯村民陣營輸掉了!!既然你是獵人的話無論如何我們都會贏嘛!!!早點告訴我不就好了!!!」木兔從興奮中冷靜下來,安心過後又開始叫嚷。

 

月島不為所動地推了推眼鏡,「如果木兔前輩投黑尾前輩的票的話不就根本用不到我的能力了嘛,我想盡力在投票過程中取得勝利。這是避免你投錯票的PlanB。」

 

木兔又開始委屈地對手指,「好啦我知道是我的錯……」

 

「人狼的話,剛才看反應應該已經很清楚了。」赤葦見一切塵埃落定,便開始履行職責進行說明。「是黑尾前輩,木葉前輩,和列夫。」

 

「喂赤葦不要好死不死提這種話題……」黑尾趕緊小聲地提醒他。然而已經晚了。夜久從勝利的喜悅中回神,想起了某件重要的事,他笑容可掬地站了起來:「——既然遊戲結束了,那我們差不多是不是該算算賬了,黑尾?」

 

「嗚哇————」黑尾被他的氣勢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定定神替自己找藉口,「沒辦法嘛,你腦子那麼好使留在場上很危險的。之前我已經見識過一次了。當然先把你刀出去比較好。再說又不止我一頭人狼,幹嘛揪著我算賬。」

 

列夫眼看著又要一起背鍋,趕緊聲淚俱下地描述起當時的場景,開脫罪責:「是黑尾前輩要殺你的夜久前輩!我們確認完身份後,黑尾前輩上來就直接指了你!!!!我嚇壞了趕緊拼命搖頭阻止他!!!!因為夜久前輩生起氣來超可怕的不是嘛!!!然後我指了一下月島,意思是他也很聰明,但是黑尾前輩搖頭拒絕了,堅持要刀夜久前輩,我拗不過只好同意了。」他委屈地向夜久哭訴。「夜久前輩原諒我!都是黑尾前輩的錯!我盡力了!」

 

「夜久你冷、冷靜一點……列夫你竟然賣我!說好的有難同當呢!」夜久身上散發的層層黑氣越來越重,黑尾頂不住壓力,瞅著形勢隨時準備逃跑。

 

「沒說好!」列夫飛快地反駁他。

 

「唔哦……真的是這樣啊。」菅原聽了列夫說的話,露出詫異的神色。「這麼說大地當時竟然分析對了,超厲害的欸。」

 

「我也挺驚訝的。」大地有些不好意思,「那時只是有這種感覺。沒想到猜中了。」

 

「然後第一天討論時小見跳了身份。村民開始都在討論他的嫌疑。本來以為可以平安度過第一天,沒想到列夫竟然被澤村揪出來了。」黑尾趕緊趁機轉移話題。

 

「所以像澤村前輩說的一樣,列夫當時的遺言也是故弄玄虛嘍?」月島想起這件事。

 

「是啊。」已經沒有否認的必要了,列夫點點頭。「我為人狼盡最後一點力嘛……是黑尾前輩教我這麼說的,他說我看起來不像會撒謊的樣子,說這種話比較可信。」

 

菅原想起什麼,又哧地笑起來,「然後我和夜久不是第一夜死了嗎,在一旁圍觀。第二夜開始夜久發現列夫是人狼的時候那個眼神簡直像要吃了列夫。」

 

像是為了證實菅原的話,列夫很配合地抱著自己瑟瑟發抖。

 

「誰叫列夫前一秒還在哭喊自己不是人狼。」大地笑著說。

 

「澤村前輩很被信賴呢。」既然開始討論起過程中的細節,赤葦也補充道,「投警長的時候不是暗投的嘛,當時除了三頭人狼,其他的人全部都投了澤村前輩。」

 

「我記得黑尾前輩當時還對木兔前輩說‘澤村比你可靠多了’。」月島回想著,看了黑尾一眼,「結果卻投了木兔前輩。」

 

「對人狼來說當然是一個愚蠢的警長比一個機智的警長要好。」黑尾理直氣壯地講。

 

猿杙拍拍木兔的肩,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還是什麼。「很受人狼們愛戴呢,木兔。」

 

「我不想要這種愛戴啦!」木兔惱羞成怒。

 

「話說我也不知道黑尾幹嘛就是不同意刀月島。」講到這件事,木葉埋怨道,「第二夜決定殺誰時黑尾指了木兔,我當時就傻眼了,木兔留在場上也對我們構不成什麼威脅,說不定還能搗搗亂。殺他幹嘛。因為月島太聰明了,我第二夜時也想刀他來著。但是黑尾還是不同意,堅持要刀木兔。我怕拖久了又被村民們注意到什麼動靜,就同意了。你看把月島留到最後輸了吧。獵人早點刀走說不定還帶走一個村民。」

 

「要不是我知道情侶是哪兩個。我都快以為他們是人狼戀了。」一直以上帝視角觀看著整個過程的赤葦吐槽。

 

木葉一驚,「對哦,我怎麼沒想到!現在想想好後怕啊!幸虧他們不是!」

 

赤葦:「……」

 

他放棄繼續討論這個,轉過去瞥黑尾,「黑尾前輩到底是有多捨不得月島啊。」

 

「不是啦赤葦。」黑尾替自己爭辯,「我知道月月留著很危險,也很想早點殺掉他。但是你們想想啊,如果月月被刀了那我肯定是第一嫌疑人。加上月月是獵人,肯定當時就被帶走了。就算沒被帶走,也會被剩下的人懷疑,像夜久肯定會說‘噢,昨晚死的是月島啊,那犯人肯定是黑尾沒得跑了。’」他模仿夜久的語氣說道,又補充,「再說澤村是警長,我的嫌疑一定很大。還不如把月月留到白天看能不能票掉他。事實上如果月月不是獵人我們就贏了……」

 

「黑尾前輩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吧。我被人狼殺了誰會直接想到你啊。」月島冷酷無情地吐槽。

 

「其實我覺得你刀完月島之後只要裝模作樣地發發瘋,喊一喊“是誰殺了我們家月月!竟敢對我家月月動手是不是不想要命了!!!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就行了。效果拔群。」赤葦給他出主意。

 

「對哦,還有這一招。」黑尾竟然摸著下巴開始認真考慮。又否認了赤葦的提案。「但這不是澤村和菅原都在嘛……正牌家長在這裡,我不太敢那麼做。」

 

大地笑瞇瞇地看著他。

 

黑尾趕緊抬頭看天花板。

 

菅原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

 

「嘛……」月島鬆了一點口風,「不過如果我真的首夜就被殺了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帶黑尾前輩走。」

 

黑尾這下找到了反駁的理由,他理直氣壯地跟其他兩個同伴講,「看嘛你們倆!月月都這麼說了!我的做法果然是正確的!」

 

「我只是說可能性。」月島冷著臉強調。

 

「不過月島真的很聰明呢,狼基本都是月島揪出來的。最後反轉勝利也全靠他。」大地拍拍自己隊伍的一年級,誇讚道。

 

「澤村前輩過獎了。」月島羞赧地笑笑。「也多虧了澤村前輩是一個好警長。村民陣營才贏的。」

 

「可惜我只是一個村民,沒能幫上更多忙了。」大地搖頭。

 

「澤村你光是個村民就很可怕了……你和月月聯手配合更可怕。」黑尾見縫插針吐槽。

 

大地哈哈笑了笑算是承認,接著他轉向其他人問道,「話說剩下的人分別都是什麼身份?來說說看。」

 

「我也是村民。」夜久舉手。「當個村民都不得安生。」他一邊咬牙切齒說著,一邊看了一下黑尾。「下次我要是當了狼第一個就咬你。」

 

列夫趕緊跟著表明自己的忠心,「我下次要是還當人狼的話全聽夜久前輩的。」

 

「那你為什麼就不聽我的啊喂。」黑尾對列夫明顯的傾向於夜久感到憤憤不平,「還有哇夜久,我要是下次跪了的話首先就懷疑你。」針對夜久的話,黑尾不甘示弱。

 

「那我們要不要現在先來算算賬啊?」夜久和藹可親地微笑著,捏了捏自己的拳頭。

 

「不不不不這個就算了……」黑尾驚恐地連連擺手,擺出防禦姿勢準備向後退。

 

「我比較想知道占卜師到底是誰。到最後都沒出來。」月島惦念著這件事。

 

占卜師……是我。」菅原一臉沉痛。「沒能發揮作用就出局了,對不起大家……」他合起雙掌耷拉著眉毛檢討道。「大地那麼說以後我確實相信了他,首夜占卜了月島,占出是村民後還安心了一點,結果天亮後就被通知死了。超不甘心的。好不容易當一局占卜師。」

 

場上:「……………………」

 

大地歎息著扶住額頭,「占卜師竟然首夜就不在了。怪不得村民方各種艱難。」

 

黑尾倒是對這個意外收穫十分驚喜,「噢噢噢竟然首夜就連帶刀走了占卜!!!你們看嘛我就說刀夜久!」他理直氣壯地跟列夫和木葉嚷嚷。

 

夜久狠狠瞪了他一眼。黑尾很識時務地不去招惹還在炸毛的夜久,假裝沒事望天,「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木葉還是耿耿於懷,「那第二夜也該刀月島了啊?為什麼要刀木兔。木兔留在場上完全沒有影響嘛。月島留著你帶回去過年嗎?」

 

黑尾振振有詞,「因為刀木兔我們有說辭嘛!月月被刀了我撇不清!木兔被刀我只要說“到底誰那麼蠢啊竟然刀木兔!”就行了,而且木葉你看起來也不像有膽量對木兔動手的嘛。梟谷另外的兩個人小見和猿杙都還在,可以推鍋給他們。本來是這麼想的,不過竟然騙到了解藥倒是意料之外。」他繼續解釋,「既然女巫跳了晚上就給先刀掉了,沒殺警長先殺女巫是因為女巫毒藥還在,萬一留著他第二天暴露了人狼他給毒了就不好了,先殺掉的話指不定他還會毒個好人。而且警長有狼面了。接下來的討論可以繼續推鍋給警長。」

 

「所以果然那時懷疑我是有目的地對我圖謀不軌吧。」大地笑。

 

「對。」黑尾點頭。「要不是月月在的話很可能就繼續把輿論往澤村身上引然後爭取票你了。你們烏野的人真的很難搞欸……」

 

「話說木兔太浪費討論時間了,如果不是女巫保了他真的想把他票出去。」大地感慨著,十分誠實地表達對木兔的意見。

 

「澤村前輩,票木兔前輩的話我們就輸了。」月島提醒他。

 

「也對。」大地手撐在地上笑起來,「我就說說。話說還剩兩個人,應該就是各自所說的身份了吧?」

 

猿杙和小見點點頭。小見苦著一張臉。猿杙安慰心靈受傷的隊友,「小見やん安心啦,既然知道你是這麼耿直的人,下次我不會再懷疑你了。」

 

「Saru你早就該知道了嘛!」

 

小見不滿的聲音在體育館里迴蕩。

 

 

 

 

 

所有人都笑起來。

 

 

 

 

 

本篇FIN./外篇TBC.

 

——

 

  • 如果你想要活到最後的話真的是可以活到最後的 by一頭存在感巨強的(三歲)木兔

  • 所以三只人狼分別是黑尾(黑貓),木葉(狐狸),列夫(獅子),這就是共同點……(一個有貓病的猜謎

  • 憑藉草食動物的直覺讀懂木葉行為模式的月島和憑藉野生動物的直覺相信了月島(和木葉)的木兔(葦巨還是太年輕

  • 阿黑和月月雖然不是一個陣營但好歹也算是殉情(?)了

  • 之前有討論到黑月一直都在相愛相殺,突然也想看看兩個人齊心協力合作,比如作為狼+預言的人狼戀第三方,想殺誰就殺誰w(夜久要是人狼的話更好了,想知道他會怎麼對付這兩個人)

 

 

遊戲的話到這裡就結束了,非常感謝大家這麼長時間看我一人樂(鞠躬)


last night 黑月番外 / special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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